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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着我听到好几个人的脚步急急忙忙的赶过来。
“艾小姐，请回去吧。”
护士小姐小心翼翼的说。
“我不……”
“余风，我不走……”
艾娜娜嘶吼着，但是声音却离我越来越远了。
房间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。
顾余风呢？
“顾余风……”
“顾余风在吗？”
我抓着莫皓天的手问到，刚刚他是不是和那些人一起走了？他是去看艾娜娜了吗？
“顾总？顾总应该在他的病房吧。”
莫皓天还在骗我，我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骗我，或许是为了我好，可是我还是很伤心。
“不，他在，刚刚他还说话……”
我有些愤怒，紧紧的抓着莫皓天的胳膊。
莫皓天没有说话，良久，才缓慢的开口。
“他刚刚在，现在不在了……”
现在不在了吗？
我觉得眼睛又酸痛起来，为什么顾余风走的时候，他也不和我说一声呢？
“好了，我们下去吧，秘书说她马上就要到了。”
莫皓天说着俯身抱起我，我没有做任何的反抗，只是一个劲儿的发呆。
一步，两步，三步，四步……
……
十五步……
相反的方向，响起熟悉的脚步声……
“顾余风……”
“顾余风在后面……”
就算顾余风的一只脚瘸了，我也能听出来是顾余风的脚步声。
然而，脚步声戛然而止。
莫皓天笑，不知道是在嘲笑我心里只有顾余风，还是在嘲笑他自己怀抱里抱着的女人心里是别的男人。
“听错了吧，傻瓜，哪里有什么声音？”
莫皓天把他的头低到我的脖息里，那是顾爸爸和才会有的动作，只可惜他们两个身上的味道不一样。
“我没有听错，我没有听错……”
我的眼泪又往外跑，不一会儿我就觉得白砂布湿哒哒的粘在我的眼睛上。
“你带我去找顾余风好不好，我求求你了，莫皓天，你一直都是一个好人，我求求你了好不好……”
我想我才是世界上最可恶的那个人吧，我求着另一个爱我的男人去帮我见我爱的男人。
他不带我去，他就是自私。他若是带我去了，他大概会心痛。
莫皓天终于停下了脚步，良久，转身。
我的心跳停了一拍，默默的等着莫皓天下一个动作，然而却没有。
“他说，不见。”
莫皓天淡淡的说，我一时听不出他的语气。
“他什么时候说的，他什么时候说的……我怎么没听到？”
这个回答对于我来说着实太过于残忍。
顾余风才不会不见我，他还总是生我的气，昨天他还因为一个警察吃醋，还说我的眼睛里只有他。他怎么可能说不见我？
“不可能，是不是顾爸爸和顾妈妈不让他见我，没关系，没关系，就算顾爸爸顾妈妈骂我一顿也行……”
我哭着祈求莫皓天。
莫皓天好像有些生气，我的身体贴着他的胸腔，感受到他的胸腔里有一股气淤积在那里。
“他在对面。”
莫皓天的语气里听不出他是不是生气了，他这个人总是这个样子，以前我还以为，他从来都不会生气。
我开始疯狂的扯我眼睛上的白布，头发被我自己扯得生疼我也顾不得。
我的眼睛还是能看见一点点的，我还可以看一看顾余风。
“你疯啦！”
莫皓天竟然吼我，这个我觉得最温文尔雅的男人，他竟然吼我。
“别动了！”
莫皓天再次吼我，我去顾不得那么多，就差一点点了，就差一点点，我就可以扯下来眼睛上的白布，可以看到顾余风。
我有很多话想要和他说，他一定也有很多话想要和我说……
莫皓天没有再理会我，任由我撤掉自己眼睛上的白布。
我听到自己的头发一根一根断掉的稀碎的声音。
最后白布终于被我扯了下来，可是顾余风呢？
我的对面是一片空白，怎么可能看不到顾余风呢？我明明还能看清楚对面长崎的轮廓，不可能看不到顾余风的。
“莫皓天，顾余风呢？你不是说他在对面那吗？对面为什么是一片空白啊？”
我看着莫皓天的面庞失声哭了起来。
莫皓天在我眼睛里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。
“他刚刚走了……”
莫皓天淡淡的说，他大概是哭的我太可怜，我竟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了怜悯。
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，我都没有听到脚步声啊……”
我不相信，任由眼泪涌出眼睛，不知道为什么，眼睛竟然开始疼了。
“你刚刚没有注意到，刚刚你在扯眼睛上面的白布，他走了。”
我想我真是为难了莫皓天，我明明知道他爱我，却还要从他那里逼问另一个男人的消息。
但是我也知道，我已经失去了理智。
“他为什么不要我了，根本不可能的，是因为他爸他妈你知道吗？不是因为他？”
我的眼睛一阵一阵的疼，可是我最关心的自然是顾爸爸顾余风。
“你知道你们之间有阻碍就好。”
“雨暄，听话，也不要为难他了。”
莫皓天劝我，我却一下子失掉了全部的力气。
莫皓天的意思是，是我在为难顾余风？
可是我每次想要放弃的时候，都是顾余风不让我放弃，为什么他自己却想放弃就放弃了？
“好了，我去叫医生再给你包扎一下眼睛，然后我们走。”
莫皓天把头放在我的耳边轻声说。
“他为什么走了？”
我喋喋不休，知道听见莫皓天说又要去包扎眼睛。
“我不想包扎眼睛，我不想看到一片漆黑。”
我抬起头，我的眼前大概是莫皓天的脸，我模模糊糊的看见他的牙齿，比今天早上还不清晰。
莫皓天叹了一口气。
“我害怕黑，不要包扎眼睛好不好。”
我甚至祈求莫皓天，眼睛包扎起来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。
黑暗，是一个可怕的世界。
顾余风说，这个世界上的磨难。正是我们觉得世界美好，人生美妙的理由。
我信了，比如现在，即使我的眼睛里呈现的不过是一个模模糊糊的世界。